外伤性血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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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一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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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一)

大山端部

很多年我一直在重复着同样的一个梦境。爸爸的病已经治好了,他还和平常一样跟我聊天,我也一直关心着他的病情,每一次他都告诉我已经可以工作了。我们一家人在徒有四壁的家里,过着贫穷而快乐的日子。爸爸还是那样不顾一切地拼命工作着,我还在离家几千公里的湖北上班,一直想和爸爸调到一个单位。在梦中,我办妥离职手续,只身来到了哈尔滨,看见了在现实生活中从来没有看见过的爸爸在哈飞公司的办公室,好像还有哈尔滨友协街的住处,还有与他一起工作过的同事。我的梦时常很甜蜜,但有时也夹杂着很多的无奈和期盼。

爸爸在信箱工作的时间不算短暂,把有生之年最能体现人生精华的岁月都贡献给了祖国的两弹事业。我在照顾家庭的理由下,调动工作到他的身边也有一段时间。由于老爸对我的保密教育的惯性,我一直都把哈飞和爸爸联系在一起,尽管哈尔滨飞机制造公司我从来没有去过。

再长、再真实的梦境,总有醒来的时候,醒来后我还是回到了现实的社会里。屈指算来,爸爸已经离开我们20多年的时间了,但爸爸的身影好像还在我的眼前,发生的一切好像就在昨天。

记得那年冬天,爸爸去兰州出差。那时候从兰州坐火车到核城,最快要一天一夜的时间。他老人家回来时为了给厂里节省一点出差费,买了一张慢车的硬卧票,时间大概需要36小时左右。火车夜过乌鞘岭,气温极低,车上又没有暖气,把他冻感冒了,回到家就开始发烧。他去卫生所开了点药坚持上班,但几天后依然高烧不退。在家人医院看病,拍X光片时发现他的胸腔有积液。在门诊上输液、打针、吃药,一直不见好转。这时爸爸的病情引起了内科主任的重视,立即要求他住院治疗。

医院住院治疗期间,还是忘不了工作。在治疗的间隙,他都要到厂里去看看,了解他安排的工作进度,布置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住院治疗期间,胸腔积液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有不断增多的趋势,而且是血性胸水,止血和消除胸水的药物使用后不起任何作用。爸爸开始感到呼吸有气短、憋气的现象。医院对爸爸进行了会诊,初步怀疑他是胸膜间皮瘤,医院去治疗。就这样,老爸还是不顾自己的身体,依然想天天去厂里了解情况指挥生产,进行技术把关。我和妈妈知道以后,坚决反对他这样拼命。我劝他说:“你住的是干部病房,有电话,有会客的地方,你有事情打个电话,或者叫厂里的有关同志来这里,还不是一样嘛,为啥你一个病人还要天天往厂里跑!”老爸瞪了我一眼:“大家找我一个方便还是我找大家方便?”说完依然我行我素。我们都暗自垂泪,老爸你不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啊,你还这样拼命!我们背着老爸向分厂、总厂领导反映了情况。医院领导决定他到兰州陆*总院住院治疗。

在动身去兰州住院前的日子里,爸爸约了分厂厂长、*委书记谈了自己的工作计划和下一步的工作安排意见,约了生产科、技术科、安监科的负责人安排了下一阶段的工作,向前来看望他的总厂领导汇报了他的工作设想以及下一步的打算。我记得当时的总医院去看望老爸,老爸不客气地把我赶出病房去有2个多小时。白天,他除了在吃饭时间让我们家人在他跟前以外,其他时间基本上就是他的办公时间。

爸爸去了兰州陆*总院进行检查,医生确定是胸膜间皮瘤,而且已经到了晚期。我当时知道这个结论后,脑子一片空白,医院里走回驻兰办招待所的。我当时担心一直都在坚持学习外语的爸爸看懂了自己病情的英文卡片,在思想上造成太大的打击,便恳请主治医生:病情卡上不要出现中文或者英文病名,以拉丁文标示;恳请医生在查房时不要以汉语或英语讨论他的病情。在一般医生看来,我的要求有点过分,但是,那位与我同龄的漂亮温柔的女*医还是答应了我的要求。直到爸爸离开兰州陆*总院,在爸爸面前,医生和护士们没有一个人违反我和主治医生之间的这个约定。

爸爸的病需要进行化疗。化疗的副作用对爸爸身体的伤害十分厉重,他本来就比较稀疏的头发几乎掉光,尤其是吃饭,已经成为他极大的负担和痛苦。化疗的痛苦好像使爸爸明白了点什么,他配合医生治疗的同时,每次吃饭都尽量多吃,呕吐过后继续加一点食物,实在坚持不住的时候就把一餐分为多次。随着化疗的延续,他的身体状况下降十分厉害,不得不靠营养药物维持,继续接受治疗。化疗进行了一个多疗程,没有见到应有的效果,限于当时的医疗条件治疗无望,主治医生和科主任多次提出让出院。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爸爸还没有忘记他的工作。每当厂里医院看望他的时候,他还是和他们不断地聊起厂里的工作。问了机关问车间,问了集体问个人,他们在一起的聊天完全看不出是在病房探视病人,倒好像是在办公室进行工作谈话。那时候爸爸的病情发展得很快,肿瘤压迫左胸肺叶,使左肺功能丧失,谈话比较费力。每当人们关心爸爸,劝他好好休息不要太过操劳时,爸爸总是一笑而过:“我的病有医生关心着呢,我自己配合医生治疗就行了。”我还记得那年爸爸住院期间,正好赶上国家给部分职工干部调整工资。虽然我们人在兰州,但这个消息却早早就传入我的耳朵。我也悄悄地问过爸爸高兴不高兴,他老人家一笑而过。爸爸在以前的几次工资调整中,把应当属于他的名额全都让给了别人,这次工资调整,全厂干部职工呼声最高的就是爸爸。为此,分厂*委书记专程到兰州征求爸爸对厂里调整工资人员的意见和看法。爸爸拖着病体离开病房,医院的小花园里谈了2个多小时。在谈话时,爸爸仍然和在厂里一样,不让我靠近。谈话结束,送走了*委书记,扶爸爸回病房的时候,我问了爸爸一句:这回涨工资,该轮到你了吧?谁知爸爸只淡淡地回答了一句:“还是给最需要的人吧。咱们家人口少,你们两口和你妹妹都有工作,我们的工资可以养得起你妈妈和小孙子。咱们还是等以后再说吧。”我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心里可是五味俱全地不住翻腾。爸爸啊……你可能没有以后的机会了,你咋就又把这个天大的好事让出去了呢!

男儿有泪不轻弹。在爸爸面前,我十足地表演了一个男子汉的刚强。可把他扶进病房,我又返回小花园时,泪水已经充满我的眼眶。我真想追上*委书记,好好地倾诉一把,但是爸爸已经决定了的事情,我不想去推翻,一切还是尊重他老人家吧。

在医生的劝说下,带着遗憾,在春末我们回到了的家。6个月以后,爸爸走完了他人生的路程,离开了深爱他的妻子、儿女,离开了他最疼爱的孙儿,离开了他一生追求的事业,平静地走了。

爸爸是一个热爱生活的男人,是一个为事业不惜一切的男人,是一个对自己对子女要求极为严格的男人,是一个寡言少语的男人,是一个一心想着别人的男人,是一个不怕艰难困苦的男人。在癌症的痛疼折磨得他大汗淋漓时,他也一声不吭,实在坚持不住了,才示意我去叫护士给他打一针杜冷丁。他的坚强,让大夫和护士都十分敬佩。

爸爸离开我们已经22年了,走的时候才57岁。在短短的人生里,爸爸为祖国的飞机事业贡献了11个春秋,为两弹事业贡献了23个岁月的年华。爸爸去世后,我在他办公室的抽屉里,看到了一部分他在哈飞公司多次立功受奖的奖状,也了解了他到大漠深处后的一部分生活经历。这些,让我对爸爸有了更多的敬重。

作者简介:

大山端部,男,现居甘肃兰州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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