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
“阅读既愉悦身心,又增长才干;阅读既带来欣喜,又充满教诲;阅读拥有人们所希望拥有的一切。”
——JacquesAmyot,-
《脑的阅读》这本书是我阅读时间较长的一本书,一方面是它非常的专业,是脑神经学科研究者写出的专业书籍,另一方面这里还有很多心理专业词汇和概念,也是我这个外行人很难驾驭得了的。但凭着对那些饱受阅读障碍困扰的孩子们的一种莫名的责任感,我还是把这本书啃下来了。虽然谈不上心得,但我愿意用这篇文章跟大家分享我的读后感受。
人脑具有特殊的诀窍,能够汇集不同的心理信息。全脑工作区域的进化,使得大脑能够通过神经元的再利用来探索文化认知情境。大脑的前额叶皮层发挥了最原始的“图灵机”的作用,经过几千年文化传承的积累,前额皮层的创造性,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生物进化过程中所继承的创造力。人的大脑最初并不是为阅读而设计的,从猿到人的生物进化过程中,人脑并没有一片专门的区域是为阅读而开辟的,但人们最终学会了阅读,是因为人脑的这片对图像比较敏感的区域由于长期的语音和图像刺激而形成了一片独特的敏感区域,加上脑回路的形成,左侧颞叶及前额叶区域的通路,使阅读才能够具备一定的基础条件而逐步形成。
在对阅读者的大脑进行探讨时发现,人类之所以学会了阅读,显然是出于侥幸。书籍在人类文化演进过程中发挥了主导的作用,而之所以能够产生这种影响,是因为人类的大脑具有可塑性,这种可塑性使得我们可以把视觉系统变为文字的识别工具。我们拥有这样一种神奇的能力,即“用眼睛与亡灵对话”的能力。但只有当我们先天具备的大脑皮层能够将视觉字形、语音以及语义联系起来时,阅读才能够得以实现。
阅读既是人类进化的硕果,也是文化雕琢的杰作。心灵“殿堂”前额叶的扩张,赋予了我们人类书写文字的能力。而这项才能反过来又塑造了我们的思想形态。书写的练习使得我们具备了额外的记忆能力,阅读是心灵的载体,阅读的神经科学研究表明,孩子的大脑中都存在着可以再利用的阅读的神经回路。这一发现解决了对阅读障碍儿童的干预及有效性的问题,借助大脑中存在的替代性的神经通路,我们得以在脑可塑性的基础上回避成长道路上的阅读障碍,这无疑是被诊断为阅读障碍儿童的福音!
一、正确认识阅读障碍
在学习阅读的过程中存在不相称的困难,同时这种困难不能用精神发育迟滞、感知缺陷或者是贫困的家庭背景来解释。这个定义清楚地表明并不是所有阅读能力差的人都是阅读障碍者。听觉缺陷、低智商、不良的教育环境,或仅仅是复杂的拼写规则都可能导致儿童的阅读问题,在这些情况下判定儿童为阅读障碍都属于误诊。只有排除掉所有这些因素才可以判断一个人可能是阅读障碍者。语音缺陷被阅读障碍研究者达成共识,认为是造成阅读障碍的一个因素。阅读障碍似乎是一种源于单词解码问题的阅读缺陷。障碍者对于语音的转换有受损的问题。这个研究提出一个革命性的观点:一个看上去只和阅读有关的问题其实很可能是言语加工中细微的缺陷导致的。
研究显示,早期的语音能力和之后习得读写能力的难易程度存在稳定的联系。对于大部分阅读障碍的儿童,最令他们感到痛苦的似乎是语音表征的错误。在这一水平上的功能不足阻止了对口语词汇的精确加工以及接下来和视觉符号的匹配。有的儿童言语缺陷非常严重以致于会得到不同的诊断结果。儿科医生已经不再称之为阅读障碍,而是叫言语困难或者特定的语言障碍。但是,一旦这些儿童存在语音加工缺陷,他们往往也会受到严重阅读缺陷的困扰。一个重要的问题是,阅读障碍儿童是否只存在影响语音加工的缺陷呢?他们很可能还存在更基本的听觉感知缺陷。
因此研究者对于一些受测试的儿童进行音乐听觉训练,从音高、音强、音长等方面进行训练,研究者很快发现,早期的音乐训练似乎的确对阅读成绩提升具有积极的影响。
在另外一本著作中提到:孩子的智力发育跟什么有关?答案是跟这个孩子在婴儿期所收到的词汇量信息大小有关。一个被教给老年人带的孩子,在婴儿时期因为缺少成人对他们讲的足够复杂且足够多的熟练的词语,会比那些每天都接收一两千个单词信息的孩子少掌握三分之一的词汇量,在婴儿初生的头三年里,一个能听到万个单词的孩子比听过多万个单词的孩子,大脑里多了3.7倍的良好润滑的联结点,而且能够促进脑细胞成指数倍地增长。通过多达一万个突触的连接,每个脑细胞与其他数百个细胞连接,也就是说接触大量谈话的孩子,在进入阅读早期就几乎拥有不可估量的认知能力。
二、阅读问题的存在很可能是起源于婴儿时期
前面我们提到了婴儿时期接收的词汇信息的数量直接影响一个孩子未来的阅读之路,科学家通过研究发现,在生命的最初几个月,婴儿就表现出惊人的语言能力。出声后几天,就能辨别一些细小语音差别,会辨别母亲的说话腔调,一个患有产后抑郁的母亲对婴儿说话,往往会让婴儿的脸显现出忧心忡忡的状态,饮食和睡眠也会受到影响(这一切的变化因为太细小而被养育者们忽略,大家更在意那个时候的孩子是否吃饱、穿暖,而忽略婴儿情绪的变化)。
在母亲怀孕的最后几个月,子宫里的胎儿对自己母亲的语音韵律表现出特别的注意,他们的语言技巧就已经开始形成对左半球网络结构的依赖,这些结构在成人加工言语的时候会被激活。左侧的颞上区负责分析语音,颞叶皮层则按照等级层次分别对因素、词和句子进行提取。3个月大的婴儿在听句子时,左半球额叶下部的布鲁卡区甚至也激活了,这个区域通常被认为与高级言语生成和语法技能有关。
大约在婴儿11~12个月的时候,辅音会和成适当的目标字。婴儿的大脑就像年轻的自然学家或者是统计学家,对言语片段进行系统的提取、整理和分类。大脑能够识别在言语输入中存在的规律,判定哪一种声音的转变最为合理,并淘汰其他语音。
2岁末,儿童的词汇量以每天10~20个的惊人速度增长。同时,他确定了自己语言的基本语法规则。5~6岁的时候,儿童第一次接触阅读课,这时他们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语音学方面的专业知识,他们拥有了好几千的词汇,建立起了母语的基本语法结构,儿童并没有意识到他们具有的语言专业知识,这些知识存在于一系列有组织的语言回路中,随时准备为书面语的加工服务。与此同时,婴儿的视觉系统的发展和变化也为日后识别字词符号等做出了充分的准备。
三、阅读的三个步骤
我们怎样才能成为“饱读诗书”和“满肚子墨水”的人呢?英国心理学家乌塔·弗里斯提出了阅读习得的经典模型,把阅读分成三个主要的学习阶段。需要指出的是,这三个阶段只是一种理论上的简化结果,并没有严格做出区分。
第一个阶段:5~6岁。特征是儿童依赖于所有可用的视觉特征,例如形状、颜色、字母方向、弯曲度(指英语等语种)……这个阶段,孩子们能辨认单词的外形、特别的商标还有自己的名字,基本上属于一种表面阅读,如果单词存在细小的差别,孩子们就容易混淆起来。这一阶段儿童把单词看做图片,大脑中没有明显的加工区域。
第二阶段:语音阶段,没有一个具体的年龄,因人而异的。儿童停止了第一阶段的对整词的加工,会把注意力投向更小的构成部分,有些儿童还会练习把字母组合,尝试读出不熟悉的单词。这个阶段是语素概念形成的重要阶段,有了语素概念后,对于后续的阅读有着重要的作用。语素和因素在这个阶段的习得对于日后阅读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个阶段没有形成这样的能力的孩子,阅读障碍的发生率会高很多。较早地进行语音调控练习的儿童,在音素意识和阅读方面的成绩更好。研究者得出结论:音素意识是获得能力的先决条件。换句话说,音素的发现先于字形。
第三阶段:字形阶段。当儿童掌握了一定水平的专业知识时,他就到了弗里斯提出的第三个阶段:字形阶段。这个阶段,阅读受到词频的影响,低频词的阅读速度远远低于高频词。字形阶段的特点是不断发展的平行策略和高效阅读。
在这三个阶段中,”字母匣子“区域都是不断地趋于完善的,”字母匣子区”只有在青春期初期才达到完全的成熟——当然,条件是儿童要经常阅读,才能成为有经验的阅读者。
四、实施有效的干预改善阅读效果
脑的可塑性知识使我们能够理解有些因素可以有助于成功地干预阅读障碍。
首先,强烈而又持久的努力,每天进行短暂的训练并持续几个星期。
其次,激发孩子的动机,注意力以及愉快体验的网络是非常重要的。
具体的做法可以先用识字干预来改善孩子们对于阅读中存在的一些实质性的问题。
很多阅读障碍的孩子都有识字障碍,记忆生字的效果不好,前面记了后面又忘记。而识字干预虽然不算是灵丹妙药,但却可以非常积极地影响孩子学习的信心。一般来说,可以用归类识字,部首识字,语音识字,描摹识字,找朋友识字,组合识字等等各种方法来交替进行,如果能够有相关软件进行识字教学,让识字教学也能跟数学课上的听数字计算或者看数字写答案一样,那么原本成绩低下的孩子的阅读能力会有所提升。在经过训练后,尽管这些孩子仍然落后于同龄人,但大多数阅读障碍儿童最终能够达到充分的阅读。最重要的是,这一优点能够保持几年的时间。中的来说,词汇解码会变得有效率,但阅读的流畅性仍然有一定的瑕疵:虽然进展缓慢,干预的确可以帮助大多数阅读障碍儿童学习阅读。儿童的持续性阅读是非常重要的,这样可以使书写技能自动化并丰富他们的字形、语素和单词的视觉词汇量。
当我们阅读时,有两条信息加工通路同时并存并相互补充。当词语非常规则,或者不太常见,或是完全是新的时,我们倾向于利用“语音通路”进行加工。我们先将字母(英语)解码,(汉语是如何解码的暂时还不清楚,但汉字的字形可以为阅读者提供一些识别的线索,也就是部首或者偏旁、结构)然后将其转换为语音,最后尝试提取这种语音模式的意义。相反,当我们看到很常见的或者是发音很特殊的单词时,我们采用直接通路进行阅读加工,先识别单词并提取意义,然后再利用词义信息去提取它的发音。这两条通路一条是从视觉到声音,另一条是视觉到意义。有证据表明,深度阅读障碍的人其中一条通路已经被阻断了。
有些儿童之所以发生阅读障碍问题,是因为这两条通路间的合作不够协调。有些儿童依赖于其中一种通路,喜欢直接和简单的一条通路,经常尝试猜测看到的词语的意思,有些儿童咿咿呀呀地读出一句话,但却无法明白这些语音的意义,儿童需要多年的阅读练习,才能像熟练的成人阅读者那样,将两条通路紧密地结合为一个整体。
儿童虽然可以模仿语音,但却不能理解词义的根本问题是大脑里的“心理词典”没有充分建立或者被完全打开的结果。当我们的脑提取相关信息时,那些心理词典就一本本地被翻开了。我们可以这么说:我们的思维中存在着一个由数卷参考书组成的参考库,既有拼写指南,又有发音手册和百科辞典。而婴幼儿时期到小学以至于青年时期,都是这本“心理词典”无限制输入的阶段,尤其是婴幼儿时期,这本心理词典是否符合大百科全书的标准,全依赖于他们在这个时期所接收到的各种各样的词汇数量,不仅仅是数量会影响心理词典的建立,还有词汇的难度也直接影响孩子们翻开“心理词典”查找到自己所需要的语义词典并进入理解层面的效果。
我们每个人的心理词典的词条书目庞大,这本书的作者对普通人的平均词汇量做过准确的估计,结果是达到数万之多,尽管有剧作家说如果一个人能够掌握个单词,就已经能够有效地表达自己的思想了,而我们的心理词典远不止这些。心理词典里大概包含了~个词条。这些估计值进一步证明大脑的非凡能力。任何一个读者都能轻易地从至少个备选单词中找到合适的词义,这一过程只需要花费零点几秒,而它所依赖的只不过是投射到视网膜上的几道光线而已。阅读者的大脑活动就像一个思维的参议院。单词识别需要多个大脑系统的协同活动,得出对视觉输入信息的确切解释。因此,我们阅读的速度实际上不取决于阅读词语的长度,而取决于大脑相关部位的联结效果。
五、给父母和老师们的几点建议
心理学和神经科学到底能给一心希望优化阅读教学的教师和父母们带来哪些建议呢?
成长中的阅读科学还没有现成的定论,但它确实提供了几点建议,简单而精妙:我们知道,字母到语音的转换是阅读获得的关键阶段。所有的教学努力从一开始就应专注于这一目标,即掌握每个字形与音素一一对应的字母原则。
在幼儿园,老师可以安排些简单的小游戏来为儿童阅读的习得做好准备。在语音层面上,学龄前儿童常常从单词和读音游戏(音节、押韵,最后是字形)中受益。在视觉层面上,他们可以学习识别并描写字母形状。蒙台梭利(Montessori)方法要求儿童用手指描画砂纸字母的轮廓,这对幼龄儿童帮助很大。它帮助儿童了解每个字母的定位并清楚地将“b”、“p”、“d”和“q”区分开来。在准备阶段之后,我们必须不厌其烦地教授孩子每种形音对应关系。具体呈现时最好从最简单、最常用的字母开始,可以循序渐进地引入。我们有必要把孩子的注意力集中到熟词中的这些单个要素上。当然,了解阅读机制本身并不是目的,从长远来看,只有理解意义,阅读才具有价值。儿童一定要知道,阅读不是简单地发出几个音节,它还要求理解书面的内容。只有当孩子能够轻松地读懂单词和句子,并且能够进行复述、概括或者释义时,才算圆满地完成了一个阅读阶段。
父母在家庭指导孩子阅读时,尽量避免过度的外界刺激和容易引起孩子分心的事物包围孩子,努力营造安静的阅读环境,帮助孩子保持长时间注意课文,可以把需要阅读的要点内容一笔一划地写在黑板上,提示孩子们:阅读是一件苦差事,但在阅读中自然会因为理解而获得其中的乐趣。
给父母和老师们的提示:作为对阅读很在行的成年人,我们很大程度上低估了阅读的困难。当我们以一个成年阅读熟练者的身份对有阅读障碍儿童或者需要提升阅读能力的孩子进行指导时,要尽量避免太复杂和容易混淆字母的出现。
在阅读过程中,欲速则不达。在每一个阶段,需要从熟词逐步扩展到生词的阅读,内容和难度需要稳步提升,不能随意加大步伐或提升要求,要保护好受教者的学习信心。不同的国家和文化,各有各的阅读难题,英语是所有拼音文字系统中最难的一种,意大利语因为拼写是非常规则的,所以意大利儿童接受了几个月的学校教育后,几乎能阅读任何单词。这些幸运的孩子不需要进行听写与拼写训练:一旦掌握了每个字形的发音,他们就能读写几乎任何音节。相反,法国、丹麦,尤其是英国和美国的儿童则需要接受好几年的血胸教育才能掌握高效的阅读程序。
六、阅读的未来之路
在高考改革深入进行的今天,得语文者得天下的现实已经越来越多地被人们所认知,由此我们得出的另一个结论是:得阅读者得语文!
我们知道任何一张试卷的完成,都是要靠考试者首先读懂卷子上的题目才能够进行下一步的解答,所以,一个没有良好阅读习惯,缺乏优秀阅读技能的人,最终会失败在对阅读文本(试题)的解读之上的。语文考卷中,从头至尾都需要应试者进行准确的阅读,有了准确的阅读和解读后,才能够把智慧和思考用文字呈现在试卷之上。小学阶段的试卷上,专门考察阅读能力的不仅仅只是两篇课内或者课外文章的阅读,在写作作文中也是对阅读能力的考察,因为没有读就无从写,一篇优秀文章的书写全建立在前期的充分的阅读和积累的基础之上的。
阅读是一切知识的来源渠道,阅读最终服务的对象是写作。在《脑的阅读》这本书的结语部分有这样一段话,为我们展现了阅读的未来之路:
写作是一门透过明眸与心灵沟通思想的艺术,是一项非凡的创举。妙就妙在它的包罗万象又原汁原味地将真知灼见娓娓道来;妙也妙在它帮助我们挣脱了时空的重重枷锁,得以与逝者神交,与远方谈心,与未来对话;妙更妙在它如养料一般直接渗透到其他文化创造之中,以最大的限度促进它们的发展。
——亚伯拉罕林肯
写在后面的话:
本文很长,用推文的方式呈现给各位,除了花费我三个小时的时间外,之前的阅读和信息提取,更是花费了不止十个三小时的功夫呢!但我只要想到通过我的努力,为广大需要了解阅读之谜的父母和老师们提供一点点帮助,我就感觉非常开心了!觉得这篇文章对您有帮助,也希望您把它传播出去。赠人鲜花手留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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